【千百】愛の答えは、 (R-18)
::CWT56無料
::ダンスマカブル(死之舞)設定,洛耶×乙泰內爾
::寫在下篇公開之前,99%捏造
::特殊設定:カントボーイ(身心皆為男性,僅下體為女性器)
::有乙泰內爾視覺障礙描寫、女性性器官描寫
::不敬
::不敬
::不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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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/無神論的信者
洛耶在天色將明未明時來到了大聖堂,門口黑衣的侍從早知他的來意,無言地領他穿過雕畫了方舟奇蹟的高大穹頂,走進聖壇之後一扇不起眼的木門。過去他甚至從未發覺過這扇門的存在。
當他們穿越那些幾乎像是未被踏足過的廊道時,著軟底布鞋的侍者走起路來只有極輕的沙沙聲,而洛耶的軍靴在石質地板上叩響的每一步,都盪出悠長的回音。這他在彎彎繞繞的路途之中不自覺地逐漸放輕腳步,彷彿是感覺自己製造出的嘈雜褻瀆了這個無人之處。
雖說從外部便看得出大聖堂的宏偉,然而實際在其中行走所費的時間之長仍是讓洛耶暗暗詫異。在行經走廊交叉處的第四座高聳尖頂之後,黑衣侍從終於在長廊底部的一扇大門前停下腳步,行了一禮後如鬼魅般無聲而迅捷地離去,將洛耶獨自留在那裡。
大門上描金的聖印圖樣極大,位在正中,像是俯瞰著他一樣。
他忽然感覺到心臟的鼓動。並不是因為面前的聖印在質問他的信仰與忠誠,而是想著門後他即將見到的人。那個人身上也有相同的紋樣,和這樣粗劣地刻在門板上的東西不同,而是精巧細緻地描畫在柔軟的手背上⋯⋯那才讓他緊張得喉嚨發緊,心跳聲一下一下打在鼓膜上。
洛耶閉上眼睛,再睜開時青藍色的雙眼又是平靜無波。
他整理好漿燙得有些生硬的軍服,叩響眼前的大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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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年幼得還拿不起長劍時,洛耶就以訓練生的名義被安置在教會軍隊裡了。
能夠成為護衛中樞教會與方舟的盾,那對於方舟上多數的信徒來說是極大的恩賜,然而若是還在不知信仰為何物的年歲,所謂「天子的奇蹟」更像是欠缺了現實意味的幻想之語。
訓練生裡有如他一般沒有親人的孤兒,也有被極其虔誠的父母送入教會軍隊的孩子,只是待在教會軍隊之中,依靠著中樞教會能夠吃飽穿暖的現實比無定的聖蹟真實得多。於是他們雖然最為接近天子,卻大多都成為了無神論者。
洛耶比其他人更清楚幾分,即使被稱為「樂園」的方舟也逃避不了疾病、死亡、意外、拋棄與分離,這些殘酷的詞語,因此比起從未見過真身的天子,他或者是更敬畏教主乙泰內爾的。
他是乙泰內爾親自從死神之前領回的孩子。疾病殺死了他的父母,當時的洛耶自己也病得昏沉,可方舟之上不允許死亡的蔓延,於是他在意識模糊之時聽見了,那個溫柔而矜持的聲音說,把他帶回去吧。
『把他帶回去吧,方舟的奇蹟難道無法容下這樣幼小的孩子嗎。』
有很長一段時間裡,洛耶的夢境都會以這句話作結。
或許是因為他的記憶也不甚清晰的緣故,那些夢總是零碎的,僅僅這樣一句輕柔的話語和黑金的衣角,會在清醒之後仍然縈繞不去。
給予他生的並不是天子的奇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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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會軍隊訓練生的日子並不算太有趣,所幸洛耶並非好動的孩子,閒暇時也不過是帶著一絲好奇心跑進大聖堂裡四處看看。
只是大聖堂不允許中樞教會資深者之外的人進入的地方實在太多,一個年幼訓練生能踏進的最多就是幾處祈禱室,於是大部分的時間裡,洛耶不是盯著聖殿的玫瑰花窗看,就是遙遙地望著聖殿那架巨大的管風琴。
某一日他終於忍不住在無人時悄悄繞過聖壇,走上演奏台站在管風琴的琴鍵前,仰頭看著高聳的音管。他曾經在幾次儀式上聽過管風琴師演奏,只是從來沒有這樣近看過這個幾乎像是大聖堂建築一部分的樂器。
是怎麼樣發出聲音的呢?他來回看著那些音管和鍵盤,直到後頸開始發酸,才鼓起勇氣伸出手想去觸碰琴鍵。
然而在他按下琴鍵之前,一個柔和的聲音阻住了他的動作:「⋯⋯嗯?是誰?」
洛耶嚇得趕緊收回手,看見身著鑲金邊黑袍的人站在演奏台的階梯下。他不認得那張臉,卻能從衣飾認出對方的身分,「乙、乙泰內爾大人⋯⋯我⋯⋯」他慌張地跑下階梯,向面前的教主行了禮。
會不會被嚴厲地責備呢?洛耶低著小小的腦袋,忐忑地想。
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乙泰內爾的模樣。他總覺得教主比自己原本想像的更加年輕,像是約莫二十歲的少年一樣。或許是因為躑躅色的眼瞳實在豔麗,讓乙泰內爾整張臉都顯得有點稚氣。
「你是教會軍隊的訓練生吧。」乙泰內爾彎下腰看了看洛耶的臉,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迷離,語氣倒是未改的溫和,「你叫⋯⋯洛耶?」
「咦?是、是的!」
「你喜歡管風琴?」
「嗯、上一次儀式唱祈禱詩的時候聽過⋯⋯」洛耶小心地看向乙泰內爾,發現那雙瑰色的眼睛是含笑的,便大膽地問道:「乙泰內爾大人,也會這個樂器嗎?」
「現在不會了。」乙泰內爾微笑著,像洛耶剛才一樣,抬頭望向依附在牆上的音管,但很快又收回視線,「雖然沒有辦法教你彈管風琴,不過⋯⋯如果你想學的話,我可以教你唱祈禱詩。」
洛耶乖巧地點了點頭。乙泰內爾似乎很高興的樣子,他撲搧兩下睫毛,雙眼有些霧濛濛的,看上去卻更加惑人。
「好孩子。」
他摸摸洛耶的頭頂,輕聲道。
在這一日之後、在成為教會軍隊的隊長之前,除了自己執著的目光,洛耶都沒有再觸及過他仰望的那位教主大人。
/
「⋯⋯為了避免像上次一樣的事再發生,請好好維護方舟的治安。」
「以後方舟的居民、還有中樞教會的安全,就要麻煩你了。洛耶隊長。」
在教會軍隊裡長大的洛耶,對於米賽里科德那副高傲的態度已經相當習慣了。他微斂的視線僅僅朝向坐在聖座上的教主乙泰內爾,在看見對方未被面具遮掩、彎著漂亮弧度的唇時,他本該沒有感覺的左手手背忽然一熱。
洛耶不知道那是不是錯覺。他將左手收向背後,上前捧起乙泰內爾的左手,禮儀周正地行了一個吻手禮,「是。」
「辛苦你了。」
「如果沒事的話,就快點回去工作。不要忘記,你們是依靠中樞教會生活的。」
「是⋯⋯屬下告退了。」
只想趕緊應付完米賽里科德趕快離開,洛耶說完便轉身離去,卻在拉開門時又被乙泰內爾的聲音勾住腳步。
「洛耶隊長。」
「是?」
「雖然必定不如原本的身體,不過,那隻手應該未曾造成你的困擾吧?」
「咦?啊、是的⋯⋯」洛耶低頭看看那截取代了肉體一部份的機械。其實以義肢而言,它已經可以說是相當精巧,關節處都是細緻而光滑的,在經過練習之後似乎也能在一定程度內自由地活動。他不太明白乙泰內爾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,畢竟那本就是教主的賜物。
「那就好。你可以離開了。」
「是⋯⋯」
描金聖印的大門在洛耶背後闔上時,他隱約感覺到左手背似乎又短暫地發熱了。
二/賜物
大聖堂裡的時光總是漫長而安靜,像是聖壇上的蠟燭,垂著長長的燭淚,好似永遠沒有燃盡的一日。
在真的非常遙遠的昔日,乙泰內爾還未坐上聖座、僅有繼任者之名時,他還會將無事的辰光耗費在中庭的花園,或者聖殿裡那架管風琴。
然而在接管至高的權位後,他要掌控的不只是教會的瑣事,還有方舟、下界⋯⋯及至世界的秘密,都背負在他顯得纖細過分的身軀上。
他必須配上一動便玎玲作響的金飾、在身上描繪繁雜的聖印紋章;肖似古神的面具會連瑰色的雙眼都掩藏住,只要在嘴角掛上清淺的弧,他就是慈悲而神聖的教主大人。
『舉起手吧,你的一舉一動對他們來說都是恩賜。』乙泰內爾這樣教導著一代又一代的天子,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被教會的鳥籠嬌養得潔淨又單純的孩子,乖巧地生活在大聖堂裡,連四年一次在信徒前露面的時刻,都高高在上得不沾染絲毫外界的煙火,只是順從著教會的誨諭和使命,作為神聖的象徵帶給方舟上的人民富足的生活和信仰所向。
其實自己又有什麼不同呢?偶爾在陪伴天子唸誦書籍時,乙泰內爾會恍惚地這般想。
他同樣背負著方舟的繁榮,被囚鎖在聖座之上。唯一的差別也不過就是他對這個殘破的世界無所不知。當他玫瑰色的雙眼因為背負著教主的聖印而日漸看不清眼前的真實,手上光輝燦爛的權戒也模糊得像是一道沉枷。
只是那樣的恍惚並不長久。乙泰內爾在踏足中樞教會頂端時便知曉,天子對教會而言是原罪,將那份罪奉為神聖的自己,將方舟的人民操控於手中的自己,讓下界往荒廢一途行去的自己,是必然要付出代價的。
或許乙泰內爾曾經有過選擇,只是他選擇了戴上那副面具,坐上死亡、謊言與盲目所築的聖座。
是有所不同的。他不是被豢養的「象徵」,他掌控一切,如擺弄棋盤一般愉悅地支配著方舟,如此還不肯饜足地偶爾嚮往自由,是帶著比原罪更純粹的冷血與惡吧。
乙泰內爾無法目視塵世的一切,距離愛與溫暖最為遙遠的他,只是日復一日地戴上悲憫世人的微笑,自高處垂憐著渴求奇蹟的信者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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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——乙泰內爾大人!」
溫熱的血在自己的黑袍上蔓延。
雖然無法視物,乙泰內爾還是清晰地感覺到了。那樣自人體內泊泊流出的溫度,鐵鏽的氣味,還有隱忍疼痛的粗重喘息。
這不是第一次遇到針對教會、特別是他的襲擊,只是如此清晰的死亡界線,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。
以規模而言確實是少見的大型襲擊,但乙泰內爾知道教會軍隊的軍士並不比襲擊者弱,人數上也佔著優勢,剛才對方並未得手,那也不會再有下一個機會。很顯然上前保護他的人也知道,因此身形晃了晃,就往前軟倒在乙泰內爾身上。
比預期中輕得多。乙泰內爾想著,他原本還以為自己會和對方一起跌倒在地。
「乙泰內爾大人,你沒有受傷吧?!這些血⋯⋯」剛剛落在乙泰內爾身後幾步的米賽里科德匆匆上前,很顯然也被乙泰內爾身上大片的血跡嚇了一跳。
「啊⋯⋯嗯,我沒事。米賽里科德,可以請你把他帶去治療嗎?」
「我知道了。」
在感覺到身上一輕、倒在自己懷中的重量被人攙扶離開時,乙泰內爾眼中能看見那個保護了自己的年輕軍士身上,有無生機的陰影自左腕處帶著惡意向上蔓延。
乙泰內爾在對方碰觸到自己時才猛然想起,他並不是第一次看見死亡的陰影盤繞在這個人身上,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這樣靠近。只是他幾乎不曾與教會軍隊的任何人私下談話,上一回和這個孩子有所交集也是十數年前的事,才會直到和對方肌膚相觸才回想起來。
洛耶。乙泰內爾記得他叫這個名字。是他多年前從傳染病的感染者之中救回的孩子,他還在大聖堂裡教過他唱儀式時的祈禱詩。
乙泰內爾本來也並非善忘的人。
數日之後,他賜下了一隻方舟之上所能打造出的最好的義手給洛耶。信仰教會的人說那是神聖的賜物,信仰權力的人說那是教主的表彰,但乙泰內爾知道的,他曾經給過那個孩子一次生的機會,卻永遠無法完整那副受傷的軀體。
在這樣的時候,他反而盲目地迷信了最不真實的自己,讓人在那隻手的手背內裡刻上了和自己相同的聖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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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一次大型襲擊之後,教會軍隊在中樞教會的指示下大幅更改了組成,乙泰內爾讓米賽里科德下了指示,提拔了擁有足夠能力和資歷、又正好立下功績的洛耶作為隊長。
和教會軍隊之間大半的來往還是由米賽里科德負責,只是乙泰內爾並不像從前那樣,連教會軍隊之首都極少相見,而是逐漸默許了洛耶成為他極少數會用真容相對的對象之一。
即使失去了大部分的視力,兩人之間的對話也有限,乙泰內爾還是能感覺到洛耶的視線向著自己時異常的溫度,那總會讓他忍不住心神動搖,想起當年垂死的幼童,想起他在無人的聖堂之中教會洛耶唱誦的祈禱詩,想起鮮血的溫熱。
明明他自幼在中樞教會長大,少年時代便被培養了一身教主的風範——他是掌握方舟權柄的人,是不可侵的聖職者,不應該被一個眼神左右心緒。
然而在不知第幾個吻手禮時,乙泰內爾感覺到微涼的唇觸在自己手背的聖印紋章上,而非慣常的手背關節處。他忽然在米賽里科德看不見的刁鑽角度裡,極其出格又曖昧地撓了撓洛耶的掌心。他不自覺地那麼做了。
「聽說居民對你的評價很高,方舟的安定多虧你了,洛耶隊長。」
「這是屬下應盡的職責。」
「⋯⋯你做得很好。」
乙泰內爾笑得輕柔,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。
三/愛之名實
通往教主寢室的那條門廊,有一側能夠看見中庭的花園。
乙泰內爾站在那裡面對著花園,月光自樑柱之間投進,銀藍色的柔暈讓他看上去幾乎不像身在人間。
若是與中樞教會之首的身分放在一起,帶著花草香氣的夜風聽起來便矯情得令人發笑了。然而在雙眼無法清楚視物之後,乙泰內爾似乎越發貪戀風、或是雨水、或是一切能夠帶給他清晰觸覺,意識到自己還真實存在的東西。
只是偶爾,像現在一樣的偶爾,所有觸手可及之物都不如一道視線還要令他安穩。那樣灼灼的、虔敬又隱忍的眼光,總是要比晚風的濕冷更鮮明地在肌膚上留下痕跡。
乙泰內爾最終還是回過頭去,輕輕喚了隱在陰影中的人。
「洛耶隊長。」
「乙泰內爾大人。」軍靴的響聲一步步接近,在一個端持著禮儀的距離停下,「已經很晚了,您站在這裡會感冒的。」
乙泰內爾不置可否地報以微笑,轉身向自己的寢室走去。
他知道的,自己親自擇選的軍隊長那麼聰明,不會不明白他心中所想。
作為教會軍隊的隊長,踏進教主的寢室理應是絕不被允許之事。然而那道門一落鎖,所有的曖昧與暗示都會墜入無人之境,是只屬於他們二人的喁喁私語。
這樣的想法或許有些不敬,只是乙泰內爾總覺得這就像聖殿之中的玫瑰花窗,從外頭什麼也看不見,只有身在聖殿之中、沐浴恩惠之人才能窺見那片奇蹟一般的絢爛。
來到大聖堂的信徒無不心有所求,乙泰內爾如今似乎能夠明瞭那樣渴望的心情了。
「過來,洛耶。」
乙泰內爾卸下外袍和身上大部分的飾物,站在紗幔的大床邊,噙著笑向洛耶伸出手。
他聽見對方走上前的腳步聲,止於他面前一步的距離。即使還隔著面具,兩人的氣息也幾乎可以相融,似乎已經足夠近了,卻還不夠滿足乙泰內爾想要的。
「你可以告訴我嗎?愛是什麼樣的東西。」
乙泰內爾伸手撫摸洛耶的長髮,溫柔地問道。他的手順著洛耶的髮絲、肩膀、和手臂輕輕滑下,一直到執起那隻沒有人體溫度的機械手掌,將其緩緩按在自己心口。
「你想告訴我嗎?洛耶。」
他又問了一次。
洛耶沉默著,在他的教主大人身前半跪下來。他小心地捧起乙泰內爾的手,雙唇碰了碰手背關節,如平時的吻手禮一般,卻沒有止於禮,而是終於放縱了慾望地、帶著舔舐往下親吻過聖印紋樣和纖細的手指,輕吮戴著權戒的那指指尖。
舌尖濕熱的觸感既是癢,又莫名地蔓延開一陣酥麻。乙泰內爾咬著唇,剛自鼻腔發出微小的哼鳴,馬上就因為洛耶扣著他的手將他按倒在床上驚呼出聲。
在臉上那副面具落下的瞬間,他本應只能看見模糊輪廓的眼中竟清晰映出了洛耶的模樣。即使那是很短的一瞬,像錯覺,卻在一切回歸茫茫之前真實存在。
乙泰內爾看清了欺上來吻住他的青年是如何俊秀得驚人,染上月光而閃動碎芒的銀色髮絲自洛耶肩頭滑落,像柔軟羽翅般散開。他頰側晃著一對瑩藍耳墜,和那對青藍色的雙眼一樣清透澄澈,爍爍微光便是他眼中的虔敬、欲望,和戀慕。乙泰內爾還無法懂得的戀慕。
那樣複雜的注視,可以稱作愛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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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人如此親密的感覺極其陌生,但乙泰內爾並不討厭。洛耶觸碰他的方式有些急切,卻極其溫柔,甚至溫柔得令他有些羞恥。
比平時行吻手禮時更溫熱幾分的唇輕輕啄吻過他的鼻尖、眼瞼、額頭、臉頰、頸側,最後才重新落在他的雙唇上。變換了數次角度的唇瓣相接之後,洛耶舔了舔他的下唇,誘哄一樣讓他張開嘴,舌尖侵入舔弄口腔之內,不及嚥下的唾液攪和在一起,自乙泰內爾的唇角流下一道晶瑩的痕跡。
過於纏綿的親吻讓他幾次缺氧得雙眼迷離,最後才被洛耶教著學會了笨拙地用鼻子呼吸。然而在他終於得以大口吸入空氣時,那雙濕潤的唇又順著解開衣袍的動作一路往下舔吻,和微涼的手指同時碰上兩側的乳尖。
胸前敏感處被交換著吸吮掐弄,乙泰內爾抑制不住紊亂的喘息,胡亂喊著不行、好奇怪一類的話語。他眼前霧濛濛的,比本就不能清楚視物時更加迷茫,直到感覺到眼角有溫熱的水滴滾落,他才發覺那是盈滿眼眶的淚。
不是奇怪,是很舒服對吧?洛耶撥弄著乙泰內爾已經開始發紅的乳首,用像是教導孩童的語氣輕輕道。腦袋裡混亂一片的乙泰內爾學著說出那些更加羞恥的詞,破碎的,凌亂的,還不足以宣洩他下腹處陌生的潮湧,於是他在身上的青年又一次輕咬乳尖時,向後仰著弓起背尖叫出聲,高潮時下體洩出的液體打濕了腿間的布料。
「您真可愛。」
洛耶說著要是平時說出口肯定會被責備是不敬的話語,輕吻乙泰內爾汗濕的額角。他伸手褪去乙泰內爾下身的衣料,然而袒露在他眼前的軀體卻讓他愕然停下動作。
「乙泰內爾大人⋯⋯」
「哈啊⋯⋯洛耶,你無法接受的話,我不會為難你。」乙泰內爾喘息著,無力地笑著。他曲起一條腿,作出像是想要隱藏的姿態,「『無性之人比誰都更接近神』⋯⋯但是對多數人而言,或許只是覺得噁心而已。」
「不,不是的。」不如說是覺得更興奮了⋯⋯?但是這樣的話洛耶實在不好說出口。
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扳開乙泰內爾的雙腿,看著眼前奇異的身體。外表全然是男性的乙泰內爾,下身本應是陰莖和陰囊的位置卻是一片光滑,無毛的柔嫩肌膚微微鼓起兩重小丘,中間因為雙腿的姿勢張開了一道縫隙,層疊肉瓣之間隱約可見濕潤的深粉色穴口,和頂端已經充血漲大的小豆。完全是女性性器的模樣。
「您⋯⋯自己觸碰過這裡嗎?」
「對聖職者來說,一切與色慾相關的都是禁忌。」乙泰內爾撐起身體,嘴角掛著悲憫的微笑,「作為教主,這裡,必須要保有純潔⋯⋯所以,這具身體或許無法滿足你。」
「只要可以取悅您⋯⋯」
洛耶俯身親吻乙泰內爾有著幾不可見隆起的小腹,唇舌火燙的氣息緩慢地往下蔓延,在飽滿的恥丘上留下數個深紅印記,又戲弄一般地去親吻光潔的大腿內側和穴口兩旁。或許是失去了視力之後其他的感官更加敏感,僅僅是如此,乙泰內爾就無力地在床單上抓撓,發出哭泣一樣的低鳴。
應該說是耐心,或者帶著一些惡意,得以親手開發教主大人的身體讓洛耶有些得寸進尺,直到聽見乙泰內爾的嗚咽聲中喊出了自己的名字,他才張開嘴將腫脹的陰蒂納入口中舔吮,指尖沾著泊泊湧出的愛液,在前後穴之間來回搔弄。
初次接觸到的強烈性刺激讓乙泰內爾不住尖叫出聲,顫抖著身體又一次匆促地攀上頂峰,花穴口冒出一股一股透明水液,連後穴和屁股下的床單都被打濕。他雙手搭在腿間那顆銀白色的腦袋上,不知是想要更多還是無法承受的推拒,染著墨黑的指尖虛軟地勾纏住洛耶的長髮。
「不、不行!那裡,嗯、啊⋯⋯不可以⋯⋯」
高潮的餘韻還未散去,乙泰內爾忽然感覺到手指淺淺地在穴口來回抽插,即使只是一個指節的程度,他還是驚呼出聲,下意識地想夾緊腿,卻被按住了恥骨處。
「請放心,我不會做您不願意的事。」洛耶安慰地吻了吻乙泰內爾的膝蓋,在陰道口徘徊的手指往下滑,在後穴處輕輕打圈揉按,「這裡,您也會感到快樂的⋯⋯可以嗎?」他在最後放柔了語氣問。
沒有拒絕的沉默和微微張開的雙腿都是默許。洛耶緩慢地將右手食指插入比陰道口更加窄小的後穴裡,就著濕滑的愛液為乙泰內爾擴張,直到原本緊閉的那處柔軟放鬆得足以容納他的三根手指時,他才抽開了手。
「嗯嗚⋯⋯」
後穴傳來的空虛感讓乙泰內爾忍不住發出不滿的喟嘆,光裸的腿靠在洛耶的腰側來回磨蹭,矜持著無法出口、也不懂如何說的渴求都在這樣細微的小動作裡表露無遺。他勉強透過模糊的輪廓看向慢條斯理解著軍裝的洛耶,本就比常人多上幾分迷濛的玫瑰色雙瞳覆著一層淚水的膜,那樣的視線幾乎是嗔怒的指控,和誘惑。
然而在這樣的境地裡,赤裸著、向眼前的男人展開私處時,乙泰內爾那份來自教主身分的矜貴氣息也絲毫不減。他的欲望比之請求,更像是一道旨意。
這是我的,只屬於我的教主大人。
洛耶不想,也做不到故作姿態了。他掏出自己勃脹許久的性器,讓乙泰內爾趴跪在床上,滲著前列腺液的飽滿前端在乙泰內爾一片濕滑的股間來回磨蹭,然後抵著不斷微微開閉的後穴一點一點插了進去。
生怕弄痛了他的教主,洛耶的動作很慢,慢得在他完全埋進柔軟的腸道之後還被乙泰內爾晃著腰催促。他粗大的陰莖在緊窄的後穴裡抽送,每次用力頂入時乙泰內爾就會繃緊身體,口中溢出不成章法的呻吟。好舒服。不要。喜歡。太深了。洛耶。洛耶。零落的字句和無意義的母音都異常甜膩,像打翻了糖漿,黏稠的甜味流了一地,散亂狼藉,覆水難收。
初嘗情事的乙泰內爾不過多久就無力地軟下腰,眼淚、汗水和唾液在床單上洇開一團深色印跡。洛耶乾脆也俯下身,右手環抱著他的腰,刻意用了那隻人造的、乙泰內爾賜予他的左手去玩弄前方濕漉漉的花穴口和陰蒂。
「啊、一起,不行⋯⋯嗯啊、哈⋯⋯嗚,哈啊、不⋯⋯太多了、好舒服,不要⋯⋯」乙泰內爾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。他從來沒有過這樣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時候,他覺得害怕,卻又被強烈的快感刺激得難以自拔,只能哭泣著,吐出任何一個擠到舌尖的語句。
「您要我停下來嗎?」洛耶咬著乙泰內爾的耳廓問道。
乙泰內爾所剩無幾的理智當然知道洛耶是故意的。那樣毫不留情地將陰莖插入自己的深處,無機的手指挑弄著極其脆弱的陰核,掌握著自己全部的感官,根本沒有停下的打算,還要說出明知故問的話。
偏偏擁抱和緊貼的肌膚又太讓人貪戀,交融的體溫比什麼都要熨貼,落在頰側和後頸的吻也像要化開他的身體,溫柔得令他幾乎生出落淚的衝動。
「哈啊、不准⋯⋯嗚,嗯⋯⋯洛耶、洛耶⋯⋯嗯、不行,不行了⋯⋯唔⋯⋯」
「⋯⋯乙泰內爾。」
「嗚、哈⋯⋯啊、啊啊——!」
洛耶從背後抱著乙泰內爾,側頭親吻了他。那些性器官帶來的快感似乎都抵不過這樣一個吻和擁抱,乙泰內爾一下子跌落在失去意識的邊緣,聽見洛耶第一次不帶敬稱地喚他的名字。
劇烈的歡愉猛然湧上,他繃緊了身體,私處被潮吹的水液浸得濕透,後穴也被洛耶粗喘著射滿了精液。
在恍惚之間,乙泰內爾最後意識到的,是洛耶幾乎與他同步的心跳聲。
愛是這樣的東西嗎?
他沒有詰問自己的餘裕,便放任意識落入沉眠。
四/孤芳的聖者
大聖堂的中庭花園每夜每夜都會盛放一地的銀白花朵,像是被月光澆灌而開。當洛耶熟慣地踏入花園時,他的教主大人正赤裸著雙足走在花上。那雙腳踩著舞蹈似的小步,仿若無事地將花朵碾成傾頹的銀毯,而嫩白腳趾尖上的指彩是次第綻放的黑色玫瑰,魅惑而噬人般。
分明是踏碎了一朵朵初綻的花,洛耶卻覺得那樣的乙泰內爾極其美麗,連殘忍的舉動都是溫柔恩賜。
『無性之人比誰都更接近神。』
乙泰內爾確實不是能歸入凡俗之中的模樣。
「乙泰內爾大人。」洛耶走上前去,彎腰將乙泰內爾橫抱起來,「這樣會著涼的。」
乙泰內爾驚呼一聲,隨即露出了笑容。他沒有戴上面具,玫紅的眼笑得微彎,雖然是與平時相同的沉穩微笑,那雙眼睛仍然讓他看著像比洛耶年幼幾分,「洛耶隊長。」還是人前的稱呼。
「米賽里科德大人如果看到的話,又會說屬下不敬了。」
「你知道他不會到這裡來。」
「那麼您會允許屬下現在稱呼他金髮挖苦男嗎?」
「呵呵⋯⋯」乙泰內爾笑著,他並不是不能理解教會軍隊的孩子們對米賽科爾德的頗有微詞,只是今日的洛耶說出這樣的話,在他聽來更像是鬧彆扭一樣了。他饒有興味地捲起洛耶散在胸前的髮絲把玩,緩緩開口道:「克瓦爾⋯⋯確實是因為他曾身為近侍,我才會親自下令,允許他去尋找天子。」
彷彿觸動了心中隱密的一根弦,洛耶抱著乙泰內爾的雙手紋絲不動,原本平穩的呼吸卻是凝滯了一瞬才恢復正常。縱然會有些困擾,但他其實無所謂於屬下們偶爾的脫線行為,然而克瓦爾利用曾為近侍的身分聯絡了乙泰內爾,是實實在在地觸及了他的逆鱗。
中樞教會掌控著方舟,乙泰內爾既然居於中樞教會的頂峰,那麼他作為教會軍隊之首,就要握有教會之外最高的權力。即使是以下屬的身分,他也要將他的教主大人作為珍貴的藏品,捧在那個孤高的、不可侵犯之處。
「屬下明白。」
只是他也無法將自己的心思袒露在乙泰內爾面前。
「洛耶。」乙泰內爾把頭輕輕靠在洛耶胸口,直呼名字的語氣裡添了幾分親暱,「外面變冷了嗎?」
「⋯⋯是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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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泰內爾坐在床上,看著半跪的洛耶輕柔地為他拭淨沾染上花葉的雙腳。
那雙捧著他左足的手,有一側特別冰冷,帶著人造物的氣息。
「洛耶。」
「是?」
「愛是什麼樣的東西?」
他在很久以前,第一次將身體交給這個人的時候,也曾經問過一樣的問題。
其實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自洛耶那裡得到明確的答案。或許是吻,或許是擁抱,是身體的歡愉,是重合的心跳;是他明知無所可能還是在那隻手裡刻下的聖印,是那些為了他而流的鮮血;是給予彼此生的意義。
還跪在地上的洛耶這一次還是沒有回答他,而是低下頭,虔誠地、敬慕地在乙泰內爾的足背輕輕一吻。
是在無定的你我之間,在這艘歸處或許已定的方舟之上,你比起人間更近於神的孤芳之姿永遠是我心之所向。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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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舞讓我心靈創傷很嚴重所以還是發出來撫慰一下我自己的心,ロイエテ之女是不會放棄的。
跟上次的烏詠一樣後面其實應該還有一段,血條回來一點再說,或是就鴿,看心情,咕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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