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千百】朝が来るまで。(R-18)

::群星ONLY3無料
::乙泰內爾是上一代天子、洛耶曾經是近侍的設定。
::特殊設定:雙性、男性妊娠描寫
::不敬
::不敬
::不敬






  今天是無月的日子。

  乙泰內爾坐在窗台上,看向外頭的夜色。其實他的寢室位在大聖堂的某個尖頂裡,從某個角度是能夠看見不眠的城市的,然而他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那個方向。

  他不想看見人造的華彩,便望著無光的夜空,將卸去所有飾物、只餘下一枚權戒的手緩緩貼上窗面。

  直到寢室的門被人敲響,乙泰內爾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捂熱那小塊玻璃,反而是他的掌心染上了無機的溫度,一片冰涼。


  雖說方舟之上還維持著一派和平,中樞教會甚至對教會軍隊下了「不需要追回天子」的指令,但為了一切的可能,他們仍然必須做好萬全的應對措施。為此,乙泰內爾早已預料到,門外的那人會有話對他說。即使不是今日,想必也不會太久了。

  必然是避不過的。他輕嘆一口氣,站起身理整齊衣袍,稍稍提高聲音道:「請進來吧。」

  「深夜打擾您了,乙泰內爾大人。」

  身著整齊祭服的身影走進房間,站在門邊的陰影之中,向乙泰內爾微微躬身見禮。在未點亮燈光、也沒有月色眷顧的房間裡,連神父金燦的髮絲和潔白的聖帶都顯得黯淡,聲音也是深沉的。然而乙泰內爾能明白地聽出,在米賽里科德貌似平穩的語調中,有一絲興奮被極力壓抑著。

  「夜安,米賽里科德。你是為了天子的事而來的嗎?」

  「是的。我認為是時候準備新的天子『候選』了。天子大人、不,阿魯姆⋯⋯」說出現任天子的名字時,米賽里科德嗤笑了一聲,「我們必須做好他會在下界發生不測的準備才行。」

  其實他心中已經盤算著要毀棄那個無用的天子了。

  若是真有心要追回天子,對教會軍隊而言根本不是什麼費力的事。因此,在聽到乙泰內爾說「不需要去追回天子」時,米賽里科德的反應原也是和洛耶一樣,極為震驚。

  然而他心念一轉,又覺得這確實是個好主意。無論乙泰內爾是怎麼想的,但就讓下界來的那些傢伙作為誘餌吧。

  他將此視為一場考驗。若是天子發覺自己只會帶來毀滅、乖乖地回到方舟自然是好,如果他被下界污穢的空氣蒙蔽,那麼教會也隨時能夠造出一個新的天子。

  無法滿足於神所賜的豐饒、無法順從的人,必定不得善的果實。踏上了下界的土地,受到低等蠹蟲所蠱惑的那個天子,想必是自恃他所得的,以為擁有了與神同等的智慧。

  這才是真正的愚蠢。米賽里科德想。要是那個小鬼在下界死了,對教會來說可要省事得多。


  聽見米賽里科德的話,乙泰內爾皺起眉頭。

  他也曾經天真無知地被嬌養在神壇之上,以為自己是方舟的希望與救贖。即使他在得到權力之後順從了中樞教會的傳統,在阿魯姆身上施加了歷代相傳的詛咒,但是在這十數年之間,他沒有一日不感到煎熬。

  他實在覺得疲憊了。對於維持虛華的表象,對於讓阿魯姆那樣的孩子背負巨大的惡意。

  這一切是必須要延續下去的嗎?

  「米賽里科德,我們⋯⋯必須要如此嗎?」

  「事到如今,您還在說什麼傻話呢?」米賽里科德不可思議地道。他自陰影之中走出,窗外來自城市的遙遙燈火忽而映照在那張俊美的面上,他便順勢指向窗外,「你看看外頭無窮盡的光明,這裡是中樞教會藉著天子的奇跡所創造的樂園,難道你想讓方舟的人民覆滅在絕望之中嗎?」

  乙泰內爾並沒有回頭,他只是閉上雙眼,如大聖堂正中的塑像一般,露出悲憫的神情。

  他無法祈求原諒,也不知道應該哀悼這個持續千年的謊言和罪惡,還是軟弱得無法將其畫下句點的自己。


  「⋯⋯讓洛耶來吧。」

  在沈默的最終,乙泰內爾輕柔卻不容置疑地說道。

  「您居然選擇那個男人?為了他曾經是您的近侍嗎?」提及洛耶,米賽里科德似乎有極多的不滿。他不屑地笑道:「即使他失去了忠誠的聖印,您還是如此信任他。」

  「跟他曾是我的近侍無關,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。」乙泰內爾玫粉色的雙眼黯下一瞬,卻依然平靜地看著米賽里科德,「而且,他是為了保護我,才失去那隻手的。」

  「作為近侍,他就算是為您獻出性命,都是無上的光榮。倒是您,至今依然對那件事耿耿於懷嗎?您讓他失去了一塊血肉,便自願作為聖娼去向那傢伙獻媚求歡,讓他在您體內種下另一塊血肉來償還?」

  「米賽里科德——」

  「不過,那也是您的選擇。」米賽里科德粗暴地打斷了乙泰內爾的話。他瞟向乙泰內爾的小腹,眼神極其露骨而輕蔑。


  「曾經也身為天子的您,想必能孕育出絕佳的成品吧。」


  *


  在那場不愉快談話的三日後,乙泰內爾在夜間召喚了洛耶。

  為了孕育新的天子,方舟的科技改變了他身體的一部分。意料之外地,他對此毫無感覺,連看著自己陌生的身體時,都只有抽離的審視。沒有屈辱,也沒有羞恥。

  雖然因為阿魯姆的存在,他原是不必如此的。只是哪裡有絕對的未來呢?反正他終究只是一樣工具,即使擺脫了天子的身分成為教主,也只是變成另一種為了方舟的繁榮而存在的工具而已。

  如同天子乘載了詛咒成為方舟的兵器,教主則是天子降生的容器,他們像是祭禮上各司其職的法器一樣,這是中樞教會在集權的頂峰代代傳下的秘密:當踏上聖座時乙泰內爾才知曉,原來歷代的天子都是自融合了雙重性別的身體裡誕生。他也不例外,是通過披著神聖儀式表象的下流媾合,由前任的教主孕育而成。

  當年他與米賽里科德站在垂死的前任教主面前時,教主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,或許正是因為預期了今日的到來吧。


  乙泰內爾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變得微微隆起的小腹,緩緩地重新著上他的祭服。貼身的長褲、內裡的長袍、玎玲作響的金飾、金色鞋跟的短靴⋯⋯縱然它們在今夜是多餘的存在,乙泰內爾仍然一件件穿得仔細,彷彿他接下來將要做的是侍神的禮拜,而非如娼妓般引誘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。

  還來不及戴上手指上的飾物,他便聽見寢室的門響起矜持的三聲輕叩,然後是在夜裡刻意放輕了的熟悉男聲:「乙泰內爾大人,屬下是洛耶。」

  「⋯⋯請進來吧。」

  放棄了手上的裝飾品,乙泰內爾邊說,邊戴上了肖似古神的面具。即使他成為教主後,幾乎不曾在私下用那張假面面對洛耶——因為他不用那張假面面對洛耶,所以在今夜,他不願意讓洛耶看見自己算計的面容。

  就算面具能掩蓋的只有他的自欺欺人也一樣。


  *


  「夜安,乙泰內爾大人。」

  即使是在私室的會面,洛耶依然規矩周全地向乙泰內爾行了禮。他其實不明白為什麼乙泰內爾會在深夜召他前來,還是在寢室這樣的地方。

  雖說過去有一段時間,他出入乙泰內爾的居處是極其平常的事。但自從他的天子大人成為教主大人之後,洛耶幾乎不曾再輕易踏足乙泰內爾的私人空間,就連教主偶爾興起所致的下午茶會,也總是還有米賽里科德在場。

  就算曾經擁有近侍的身份,他和乙泰內爾獨處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。

  自最初相識開始,他便一直站在那個不遠不近的位置看著乙泰內爾。從身為天子近侍的侍奉,到成為教會軍隊長的守護,他始終都是那樣,不遠不近的。

  隔著伸出一隻手就能觸碰的距離。他曾經逾越過的距離。

  然而只是那一次便夠了。他此生都不會忘記,那一次他伸出了手,最終卻讓乙泰內爾落入生死的隙間。

  即使他可以為乙泰內爾獻出生命,他也不願意再看到那個人置身於危險之中。

  所以他不再嘗試觸碰他的教主大人了。


  而乙泰內爾或許是有所察覺,又或許他本就是那樣如一汪靜水的人,若是沒有碰上一場暴雨,永遠也不會溢出應有的邊界。

  央求洛耶帶他離開大聖堂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就是唯一一次的風狂雨驟。在那之後,他只是安靜地接受了洛耶因為擅自將天子帶離大聖堂,觸犯了規法而被解除近侍一職這件事,在洛耶回歸教會軍隊之後,也從未刻意去尋找他。

  然而洛耶並沒有受到更嚴重的懲處,甚至左腕被安上了一名小小軍士不可能得到的精良義肢;在那場意外裡他帶回的下界孩子,夏歐,也輕易地得到了方舟居民的身份;乙泰內爾成為教主之後,他又被拔擢為教會軍隊之首。從這些看似輕巧的小事之中,洛耶分明感覺得出乙泰內爾是在意的。

  而對他來說,僅僅是如此就已經很好。他還能繼續仰望著乙泰內爾,就很好。

  於是他看著那個曾經是天子的人,最終走向了教主的位置,踏上方舟的峰巔。

  或許那裡沒有真正的自由,但若那是這座方舟之上最安穩的地方,他就會將他的教主大人捧在至高的那處,一輩子。


  然而今夜漸起的暴風雨,就像是在宣告另一場無定的波亂。

  乙泰內爾穿著金色高跟的短靴,當他站在洛耶身前時,兩人的身高幾乎是平齊的。他伸出手去碰觸洛耶的臉頰和頭髮,出口的話語和手指的撫觸一樣輕柔。

  「洛耶,我們是從何時開始變得如此生疏的?」乙泰內爾並沒有這樣的打算,只是話說出來便帶了嗔怪的意味,「你以前總是會在雨夜陪伴我。」

  是了,自己是連暴雨雷電都會害怕的膽小鬼。乙泰內爾想著。他忍住退縮的衝動,指尖自洛耶的髮稍緩緩往下,滑過粗糙刺繡的肩章、被軍服包裹的精瘦手臂,然後輕輕裹住那隻人造的左手。

  「⋯⋯您是為了這個,所以召喚屬下前來的嗎?」

  「呵呵。我聽說過,你總被說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,看來確實是如此呢。」乙泰內爾笑了,拉過洛耶的手放在自己唇邊,似有若無地輕吻,又用下顎小心翼翼地摩挲。金屬的冰冷讓乙泰內爾忍不住顫抖,卻還要作出毫不在意的、誘惑的姿態,「我想念你,洛耶。」

  「乙泰內爾、大人⋯⋯?」

  「我想要你。」乙泰內爾低聲說道,身體又更貼近了面前的男人一點。他隱隱發覺,即使這個夜晚帶著卑鄙下流的目的,他卻無法分辨自己說出的究竟是逢場作戲,還是壓抑太久的渴望,「我無法獨自承擔方舟的重量,所以在暴風雨掩蓋神的視線時,請你留在我身邊⋯⋯」

  乙泰內爾隔著面具看向洛耶,那雙青藍色的眼睛裡倒映著他虛偽的模樣,無法遮掩的雙唇卻無比真實,真實得讓他想逃。


  他承認自己的確是帶著私心選擇了洛耶。

  然而在洛耶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時,乙泰內爾才察覺自己的卑劣。他並非想要償還洛耶什麼,甚至這一夜會將洛耶拖入泥淖,他很清楚,只是在此前選擇視而不見,在此刻假裝無所知覺。

  他將自己靠進洛耶懷中,低聲如情人私語一般地喃喃。

  「即使只有一絲也好,你能夠告訴我嗎?我從未擁有過的愛,是什麼模樣的?」


  若是必須向這個男人乞求生命的芽種,那麼讓他在暴雨的聲音掩飾下吐露真心吧。即使今夜注定只是一場傾出的潮水,它終將退去,消逝無蹤。


  *


  即使方舟之上不存在真正的神,身為教主的乙泰內爾依然遵循著戒律,純潔得連自瀆都不曾嘗試過。他只知道自己的身體要接納一個異質的存在,要孕育新的生命,卻對性愛一無所知。

  他將自己視為蘊養生命的容器,應當是毫無知覺的無機物,因此在洛耶小心翼翼地觸碰他時,他無法面對身體裡莫名湧上的潮熱,對流連在脖頸和耳廓的吻更是不知所措,只能揪著身下的床單,發出細小的嗚咽。

  「別害怕。」洛耶溫柔地在乙泰內爾耳邊說,然後輕輕摸了摸那張古神的面具問道:「乙泰內爾大人,我能拿下它嗎?」

  不。不要看見我這樣卑鄙地算計著你的樣子。乙泰內爾在心裡喊叫著。他想要拒絕,身體卻不受控制,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。

  遮掩面容的面具被卸去,教主那張幾乎可以稱作年少的臉完全展露在軍隊長眼前。洛耶看見他一向喜愛的那雙瑰色眼瞳覆蓋著一層淚水的膜,只不過輕輕眨了眨,大顆的淚珠便不斷從眼角滾落。

  「洛耶,不、別看⋯⋯」

  乙泰內爾慌張地伸手想掩住臉,雙手卻馬上被洛耶捉住,十指交扣地按在腦袋兩側。他試著掙了掙,但無甚力氣的聖職者當然是對長年鍛鍊的軍人毫無辦法,最終只能咬著嘴唇將頭撇向一旁,不願直面那張從來都俊秀得過分的臉。

  「您還是一樣的可愛。」洛耶湊上前吻去乙泰內爾眼角的淚,接著細碎的吻又落在額角、鼻尖、臉頰、嘴角,最後印上乙泰內爾緊咬住的唇,「別咬,您會弄傷自己的⋯⋯」

  對接吻毫無經驗的教主極其簡單地就陷落了。他不曉得洛耶怎麼能如此擅長這樣的事,只是在唇瓣上輕吮幾下,舌尖就撬開他的唇齒,探入溫暖濕潤的口腔裡舔弄。

  乙泰內爾被吻得氣息紊亂,腦袋缺氧讓他暈乎乎地癱軟在床上,連洛耶什麼時候放開了他的手都不曉得,便因為胸前和下身忽然傳來的刺激猛然一顫,帶著喘息的尖叫聲不住脫口而出。

  「啊啊!不、一起,不行嗚——」

  「別擔心,您會喜歡的。」

  洛耶小聲誘哄著身下無助顫抖的乙泰內爾,掐揉乳尖和探去下方撫弄性器的手沒有停下來,又低頭將另一側寂寞的乳首含入口中。他滿足地聽見頭頂上傳來更加急促的呻吟,想著他的教主大人是如此可愛,雙手和唇舌的動作越發激烈。

  未經人事的乙泰內爾哪裡承受得住身體多處敏感點被玩弄的快感,他不知應該推拒、還是要求更多,手指插入洛耶銀色的髮絲之間,迷迷糊糊地哭泣著,喊叫著,陰莖在洛耶手中顫動幾下,射出腥羶的乳白液體,濺在自己的小腹上。


  洛耶其實沒有打算就這樣讓乙泰內爾高潮的,但誤打誤撞地提前看見乙泰內爾被絕頂的快樂淹沒的模樣,倒也令他更加興奮起來。他微笑著脫去染上體液的白色手套,伸手重新往乙泰內爾的股間探去,原是想去觸碰那個藏在臀丘間的入口,卻在途中因為指尖異樣的觸感而震驚地停了手。

  「乙泰內爾大人,這裡⋯⋯」

  他驚異地低聲喃喃,將乙泰內爾的腿拉得更開,伸指去觸碰暴露出來的會陰處。那裡本該是一片平滑的,然而在乙泰內爾身上,卻是飽滿的兩瓣肉唇正因為張著腿的姿勢微微張開,露出中間深紅濕潤的窄小穴口,隨著呼吸細微地張合翕動。

  同時有著男女兩副性器——聽起來似乎是極為畸異的事,洛耶卻覺得面前的乙泰內爾異常聖潔,好像他本就是應無分性別的聖者,既非男性也非女性,既是男性也是女性,是脫離於俗常的存在。

  他輕碰乙泰內爾鼓起的恥丘,生怕若是不夠小心翼翼,會碰壞了他的教主大人。然而乙泰內爾自鼻間發出細微的哼鳴,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了勇氣,拉住洛耶的手,引著他的手指去觸碰自己冒著水液的花穴口。

  「嗯⋯⋯這裡,我想交給你⋯⋯」乙泰內爾說著,感覺到洛耶手指的動作停頓了,他很快又換成探詢的語氣,「如果你願意的話⋯⋯」

 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並不正常。雖然早前乙泰內爾只覺得,不過是身體上多了一個器物,讓他成為一個可以容納胚胎的容器,但洛耶太過溫柔了,讓他恍然錯覺他們之間確實有著愛情,或者其他乙泰內爾不明白的情感。那令他後知後覺地感到羞恥、和一絲可能被拒絕的恐懼。

  「不,我並非不願意。」洛耶俯身下去在乙泰內爾的小腹落下親吻,抬頭看向那對還蘊著淚水的玫粉色眼睛,有些遲疑地問:「應該說,交給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嗎⋯⋯?」

  乙泰內爾一瞬間睜大了眼,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。


  「我希望是你。」


  *


  「嗚,啊⋯⋯哈啊、洛耶⋯⋯啊啊!不、那裡,洛耶⋯⋯」

  乙泰內爾含糊地喘息著,他無法控制自己口中吐出的話語,初次被侵入身體的感覺讓他有些害怕,偏偏下身正抽插擴張的手指又帶來劇烈的歡愉,每次腔壁的某一點被碰上,他便不自覺地喊出聲來。

  掌控著方舟的教主第一次想像自己像舟,像浮木,總之是被潮水四處推搡著,往未知的地方去。他覺得無助,只能一遍遍喊著身上男人的名字,像是在呼喚救贖一般。

  「沒事的,我在這裡。」

  每次名字被乙泰內爾呼喊,洛耶便溫言安慰著,然後輕啄他的髮梢、額角、或柔軟的臉頰。只是他這般的溫柔,手指拓開乙泰內爾身體的動作卻也未曾停下,甚至在乙泰內爾像是要承受不住地開始哭泣時換了一隻手,用義肢那更粗糙一些的指節插入濕淋淋的甬道裡,模仿性交的模樣反覆抽送。

  冰涼的人造物帶來的強烈異物感比人類的手指更加刺激,而感覺到侵犯花穴的是自己給予的義手時,乙泰內爾腦中越加清晰地意識到了,正在與他親密交纏的人是洛耶。

  這件事似乎會摧垮他的矜持,他再也無法忍耐,委身於體內層層堆疊的快感,在金屬的指節又一次深深進入時,發出近乎尖叫的聲音,私處噴出的透明水液把洛耶的手掌濺得濕透,連乙泰內爾自己的臀和身下的床單都是一片狼籍。


  見乙泰內爾在今晚第二次高潮後疲憊地癱在床上,洛耶替他撥開汗濕的瀏海,在前額落下一吻。他本只是想給初次體驗性愛的青年一些喘息的時間,這個舉動卻被乙泰內爾誤會成今夜的結尾。乙泰內爾急忙拉住洛耶軍服的下襬,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——他要讓洛耶進入自己,要這個男人的精液灌滿子宮,受孕懷胎生下中樞教會的未來。

  只是在職責之外,他仍然貪戀洛耶給的溫柔。無論方舟將要漂向何處,乙泰內爾都認為背負了太多罪惡的自己,最終會被洪水覆滅;但是洛耶不同,方舟和地上若是會有所改變、若是要有所改變,他是必然不能被棄在死亡一途的。

  因此,在明日的黎明到來之前,乙泰內爾想要自私地祈求他本不該擁有的一夜溫情。

  他緊緊抓著洛耶的軍服,對著男人張開雙腿,羞恥地小聲說:「洛耶,你還沒⋯⋯你可以進來⋯⋯」

  雖然有些不敬,但要求自己侵犯他的乙泰內爾讓洛耶想起二十年前,那個從來都溫順聽話到有些膽怯的天子,唯一一次請求他的模樣。

  「您知道我從來都無法拒絕的。」他嘆了口氣道。

  洛耶慢慢除下身上繁複的軍裝,在他一點一點露出著衣時並不明顯的精壯身材時,乙泰內爾莫名地有些臉紅。然而當他看見洛耶身上或深或淺的疤痕,他又蹙起眉,忍不住坐起身,伸手去碰觸那些痕跡。

  「已經是過去的事了。」洛耶注意到乙泰內爾的雙眼有些黯淡,故作輕鬆地笑道,「多虧了您把我調作這個中階主管,倒是很久沒有受過傷了呢。」

  乙泰內爾也淺淺地笑了,只是他也看得出洛耶是有心想轉移他的注意力,仍然抿著唇去撫摸洛耶腹肌上一道明顯的傷疤,沿著深色的痕跡緩緩往下滑到下腹,又伸手去解開洛耶的腰帶。

  他的手向來靈巧,現在卻試了好幾次才好好地將拉鍊鬆開,隔著裡褲揉弄洛耶鼓漲的胯下。連自己的東西都沒有撫慰過的乙泰內爾並不懂如何愛撫侍弄,他笨拙地將男人粗長的陰莖掏出來,無甚章法地用雙手擼動。

  其實說實話,這樣毫無技巧的手淫並不是多麽舒服,只是乙泰內爾專心致志的樣子、染著墨黑的甲尖、還有焦急時會不自覺舔舔嘴唇的小動作,讓洛耶光看著也下腹發緊。就算只是被那雙刻畫著聖印的手包裹,都讓他感覺比過去經歷的任何一場性事還要煽情,忍不住喘息出聲。

  「洛耶、是這樣做的嗎——嗯?!」

  聽見頭頂上洛耶的粗喘聲,乙泰內爾抬起頭,卻一下子被捧住了臉頰,視線所及盡是洛耶因為情慾而染上薄紅的英俊面容。

  洛耶那雙青藍色的眼睛微瞇著,銀色的長髮傾瀉而下,垂在兩人臉側,像是簾幕一樣將交融的氣息鎖在他們之間。

  「您真是可愛。」

  他看著乙泰內爾雙眼睜大如盛放的躑躅花,輕聲說了一句,便欺上去銜住教主微張的唇。


  *


  不知因為是初次的緣故,還是乙泰內爾的腔道本就比一般女性窄小,在性器緩緩頂入時,被肉壁包裹擠壓的感覺實在緊得讓洛耶用力咬住牙,額角都滴下汗珠,才忍住了射精的衝動。

  洛耶自認並不是太有自制力的男人,這已經是因為與他纏綿的是他珍視的教主,才能夠付出的最多耐心了。偏偏被進入的乙泰內爾雖然也發出難耐的哼聲,還晃著腰催促他進得再快一些、再深一些。

  他深吸一口氣,掐著乙泰內爾不安分的腰,用力將自己埋進溫暖濕潤的陰道深處。

  「啊、啊!嗯,嗚、好深⋯⋯」

  乙泰內爾驚呼出聲,眼眶裡含著的眼淚一下又滾了下來。他明晰地感覺到身體楔入另一個人火熱的溫度,緊窄的花穴汁水淋漓,每一次粗硬的性器抽出插入時都將他填得滿漲。

  他總覺得洛耶一次比一次頂得更深,飽滿的龜頭擦過身體裡所有的敏感點,然後抵在最接近子宮的深處。

  洛耶似乎是忍得太久了,扣著教主纖細的腰近乎粗暴地操幹,乙泰內爾很快就只剩下哭泣呻吟的力氣,他口中溢出的話語都被頂撞得破碎,像甜蜜的碎塊零落各處。

  喜歡,想要,喜歡,讓我懷孕,洛耶,洛耶。他迷迷糊糊地喊著,不知道在意識混亂時高潮了幾次,前面早就射不出東西,滲著透明的液體無力地晃蕩;被插入的穴口也被操弄成爛熟的深紅,潮吹的液體和潤滑的愛液把兩人結合的下身糊得濕滑一片,在抽插時發出淫穢的水聲,和他們獸一般的喘息呻吟一起,將寬敞的寢室填滿情慾的旖旎。


  「嗚、不行了⋯⋯哈啊、啊啊!洛耶,洛耶⋯⋯快點,射進來⋯⋯」

  乙泰內爾恍恍惚惚地對洛耶伸出手。他腦中已經不剩下什麼中樞教會的職責,或是延續天子的詛咒這些事,他只是想要,想要這個似乎真正愛著他的男人填滿他巨大的寂寥。

  米賽里科德或許沒有說錯,他只不過是作為一名聖娼,藉著神聖儀式的皮相,去向洛耶獻媚求歡。然而在方舟生活的數十年來,他也只有今夜真正感覺到他並不只是個工具,他會被愛,他值得哪怕僅只一夜的溫柔。

  「別擔心,別擔心,有我在⋯⋯乙泰內爾⋯⋯」

  洛耶如乙泰內爾所願地擁抱了他。所有的情慾和歡愉,都不比一刻真心相對的擁抱還要熨貼,在洛耶貼著他耳邊低語時,乙泰內爾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。那是他數十年來不曾有過的、發自內心的失聲哭泣。

  他哭著,緊緊抱著洛耶的後頸要求更多。當他終於感覺到小腹裡孕育生命的腔室被溫熱的精液填滿,最後的一次高潮也將他推向黑夜的深處、潮水的深處。

  在意識墜落之前,乙泰內爾縮在洛耶的懷抱裡,想起他上一次為了什麼放聲哭泣時,是他抱著滿身鮮血、用刻畫聖印的左手作為交換,保護了他的洛耶。


  讓詛咒結束吧。

  即使要我背負一生的罪,要用我的一生去交換⋯⋯

  乙泰內爾在意識迷茫之間想著。他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,隔著薄薄的皮膚,他可以想像那裡孕育了他和洛耶的孩子。或許會有著他的黑髮,和洛耶漂亮的青藍色眼睛。


  『即使沒有神,也請聽聽我的祈禱吧。

  讓他的靈魂被方舟所庇護,帶著我的一點點血脈一起活下去。

  請將那些無辜的生命送上方舟,降下洗刷罪惡的暴雨吧。』


  『即使我會與綿延千年的罪一同覆滅,但我仍想要為了他,祈求洪水退去後嶄新的未來。』



  Fin.




  *



  ロイエテは顔カップルじゃないで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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